在新冠疫情中，既往感染者在康复后的长期症状也正在引起更多研究关注，尤其是一些起初患有轻症的患者，在后期也长久地经受着一些挥之不去的健康问题。不同人会有不同的症状，这种现象被称为“漫长新冠”（Long COVID），而这些既往感染者，则被称为新冠“长途旅行者”（Long-Haulers）。
这些症状的特征、严重程度、持续时间如何？目前我们尚未了解全貌。不过，近日，《柳叶刀》旗下期刊EClinicalMedicine发表一项重要大型研究，让我们对“漫长新冠”有了更系统的认识。这项研究由伦敦大学学院（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和患者组织共同主导开展，通过来自56个国家3762名患者的反馈，收集到10个器官系统的200多种“漫长新冠”症状，这些症状对患者工作能力和执行日常任务产生了巨大影响。
“这是迄今为止对‘漫长新冠’症状最全面的表征。”研究通讯作者，伦敦大学学院神经科学家Athena Akrami博士表示，“在这项研究中，我们直接通过这些长期症状的经受者来建立证据基础，以改善医学研究和诊疗。”
截图来源：EClinicalMedicine
在这项研究中，研究团队与新冠患者支持组织合作发起了一项网络调查，包含257个问题，旨在描绘“漫长新冠”患者的症状特征和病程，以及对日常生活、工作和健康恢复的影响。
在2020年9月6日至2020年11月25日期间，共收集纳入了56个国家3762例确诊（检测阳性，1020例）或疑似（检测阴性或未检测，2742例）新冠患者的长期症状，他们的这些症状持续28天，而且在2020年6月之前就已经出现。基于这些数据，研究团队识别出10个受影响的系统共203种症状，并对其中66种症状的影响追踪了七个月。
10个器官系统的常见症状如下：
全身影响：如寒战、体温异常、疲劳、虚弱、劳累后不适（post-exertional malaise）；
泌尿、生殖和内分泌系统：月经异常、膀胱控制异常、口渴、血糖异常等；
心血管系统：心动过缓、晕倒、心悸、心动过速、胸痛、静脉膨胀等；
肌肉骨骼系统：骨头痛、关节痛、肌肉酸痛、胸闷；
免疫系统：新的或更明显的过敏反应；
五官（头耳眼鼻喉）：听力衰退、耳鸣、视力异常、流鼻涕、咽喉痛等；
肺部和其他呼吸系统：呼吸困难、呼吸急促、气短、咳血、干咳、咳黏液、打喷嚏等；
消化系统：腹痛、便秘、腹泻、食欲不振、胃食管反流、恶心、呕吐等；
皮肤：皮肤过敏、起皮、瘀点、皮疹等；
神经精神系统：认知功能障碍、记忆异常、语言障碍、神经感觉异常、睡眠、头痛、情绪异常、味觉和嗅觉异常、幻觉等。
症状持续时间大多超35周
数据显示，对大多数（91.8%）经受“漫长新冠”的患者来说，他们的长期症状持续超过35周。在3762名受访者中，3608人（96%）报告症状超过90天；2454人（65%）出现症状至少6个月，除了1075人在接受调查时患病不足6个月，只有233人（6.2%）在6个月内康复。
从严重程度来说，“严重”和“非常严重”症状的概率在急性感染期间（<28天）达到峰值，而“中度”和“轻度”的概率则在此后逐渐上升。
随着时间推移，出现不同严重程度症状的概率（图片来源：参考资料[1]）
针对研究团队长期追踪的66种症状：
那些90天内康复的患者中，平均症状数量在第二周达到峰值（11.35种症状），此后逐渐减少；
而90天内未康复的患者，平均症状数量在第二个月达到峰值（17.16种症状），且此后症状数量减少缓慢，很可能更长期的时间里仍然受多种症状困扰；
在症状超过6个月的患者中，第7个月还平均出现13.8种症状。
随着时间推移，不同人群报告的平均症状数量。绿色-90天内康复，紫色-90天未康复。（图片来源：参考资料[1]）
症状多，影响范围广
在所有203种症状中，在“漫长新冠”期间，这些患者平均经历了55.9个症状，涉及9.1个器官系统。
几乎所有“漫长新冠”患者都经历了全身（99.7%）和五官（100%）症状。超过85%的“漫长新冠”患者普遍存在肌肉骨骼、心血管、消化道、肺部和神经精神症状。
最常见症状包括疲劳（98.3%）、劳累后不适（89.1%）和认知功能障碍（85.1%）。
这些患者认为，最让他们感到虚弱的三个症状是：疲劳（2652人，70.5%）、呼吸问题（2242人，59.6%）和认知功能障碍（1274人，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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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发多，恢复难
85.9%患者经历了症状复发，诱发因素主要是身体活动（70.7%）、压力（58.9%）、运动（54.39%）或精神活动（46.2%）。
症状持续超过6个月的患者中，超过50%的人出现以下症状：疲劳（80%）、劳累后不适（73.3%）、认知功能障碍（58.4%）、感官运动症状（55.7%）、头痛（53.6%）和记忆问题（51%）。此外，30%-50%的患者还会出现以下症状：失眠、心悸、肌肉酸痛、气短、头晕和平衡问题、睡眠和语言问题、关节疼痛、心动过速，以及其他睡眠问题。
Akrami博士特别强调，“记忆和认知功能障碍是最普遍和最持久的神经系统症状，在所有年龄段都同样常见，并对工作产生重大影响。其他症状也很常见，这可能提示中枢神经系统和外周神经系统存在广泛问题。”
“漫长新冠”的这些症状严重影响了患者的工作。与患病前相比，只有 27.3%的患者工作时间没有变化，45.2%的“漫长新冠”患者缩短了工作时间，22.3%在参与调查时因病无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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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指出，在发病后7个月，还有很多患者没有康复，主要受到全身症状和神经系统/认知症状的影响，还没有恢复到以前的工作水平，并继续承受着严重的症状负担。
研究团队表示，研究有所局限，比如回顾性研究受到患者回忆偏差的影响；调研通过患者组织分发，这些组织普遍为“漫长新冠”患者提供帮助，这可能会导致抽样偏差；人口多样性有限，纳入患者大多是说英语的患者。不过，其他研究也表明，约七分之一的新冠患者在12周时仍有症状，“漫长新冠”患者的数量可能很大。
但总体来看，Akrami 博士指出：“这项研究首次揭示广泛的症状，尤其是神经系统症状，在‘漫长新冠’患者中普遍存在且持续存在。”
目前，相关临床指南对新冠患者长期康复的指导主要聚焦心血管和呼吸功能测试，研究团队建议，将对“漫长新冠”的评估范围进一步扩大，包含精神、神经和活动不耐受症状。
参考资料
[1] Hannah E. Davis, et al., (2021). Characterizing long COVID in an international cohort: 7 months of symptoms and their impact. EClinicalMedicine, DOI: https://doi.org/10.1016/j.eclinm.2021.101019
[2] Identification of over 200 long COVID symptoms prompts call for UK screening programme. Retrieved July 19, 2021, from https://www.eurekalert.org/pub_releases/2021-07/ucl-ioo071321.ph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