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首先，让我们一起回顾一下2003年“非典”的爆发。当时，一种新型的呼吸道冠状病毒（SARS-CoV）出现在广东省佛山市，传播到29个国家，在被人为控制前，已经有大约8000人受到感染。经过三年的流行病学调查，结果显示中华马蹄蝠（Rhinolophus）携带非典病毒（SARS-CoV）的原始病毒并传播给果子狸，而果子狸作为中间动物宿主，在农贸市场出售后把非典病毒传染给人类，最终引起”非典“的爆发。从“非典”的传播路径，以此类推新冠病毒的来源可能与易感染蝙蝠冠状病毒的野生动物交易有着密切的关系。

新冠病毒的首例报道是在武汉市，从大自然的中华马蹄蝠中收集到的最为接近新冠病毒的蝙蝠冠状病毒是在云南省，两个地点之间相差超过1500公里，新冠病毒又是如何到达武汉市的呢？

遗传学研究表明，武汉病毒所首个报道的RaTG13病毒以及云南省收集的蝙蝠冠状病毒与新冠病毒的原始病毒具有高度差异性，不可能是新冠病毒的原始病毒，因此否定了“实验室泄露论”。此外，在云南省收集到的最为接近新冠病毒的三种蝙蝠冠状病毒分别为RmYN02、RpYN06和PrC31（如图）。

那么，新冠病毒又是如何进入到人体的呢？

新冠病毒的首例于2019年12月在武汉的华南海鲜市场发现的。虽然目前尚且不能确定新冠病毒的动物来源，但是我们可以注意到，在华南海鲜市场出售的活体动物，包括果子狸、狐狸、水貂和貉，都容易受蝙蝠冠状病毒的感染。而这些易感的中间宿主活体动物可能在人类接触新冠病毒的原始病毒起核心作用，从而形成完整的传播链。

如果这些蝙蝠冠状病毒到人类的传播途径一直存在，为什么过去的二十年来只有两次在人类中大爆发？

血清学研究表明，生活在农村地区的人群中可检测出新冠病毒的特异性抗原，而且在蝙蝠洞附近居住的人群新冠病毒的特异性抗原含量更高，意味着“病毒外溢事件”，也就是病毒从动物传播到人类的事件并不罕见。

随着交通运输的快速发展，城乡之间的人口流动急速增加，病毒外溢的风险也随着上升。这就让我们联想起2019年非洲猪瘟病毒（ASFV）的大爆发，猪肉的供应减少约1150万吨，批发价格比上年上涨约2.3倍。由于猪肉产品的短缺，人们进而寻找猪肉的替代肉类，包括养殖和捕获野生动物。由于易感蝙蝠冠状病毒的野生动物的养殖和贸易增加，人类接触到蝙蝠冠状病毒的风险增加，进而引发新冠病毒的爆发。

同时，为了防止非洲猪瘟病毒通过生猪运输路线的传播，自2018年10月以来我国一直鼓励猪肉通过冷链供应。而冷链运输的大力发展，也促使了一些易感蝙蝠冠状病毒的动物尸体通过冷链运输到达人口密集的城市，增加了新冠病毒在人群爆发的风险。

通过上述的分析，无论是遗传学研究、血清学研究，还是流行病学的研究，结论都指向易感染蝙蝠冠状病毒的活体动物与人类之间的传播才是新冠病毒爆发的最可能的原因，而非“实验室泄露”的阴谋论。更有研究者调侃道，“实验室泄露论”通过研究者专门到蝙蝠洞穴收集得到的病毒量级，还远不如农民收集蝙蝠粪便用作肥料所接触到的病毒量级。

由于人类现在是新冠病毒的主要宿主物种，且存在着从人类传播到其他动物，也就是反向人畜共病的风险性，而新冠病毒在各种宿主物种之间混杂感染意味着未来的新冠病毒很可能从野生动物中外溢，目前的疫苗可能无法预测新的变异，所以需要紧急增加对蝙蝠冠状病毒的采样强度，人们也要做好个人的防护。

原文链接：https://science.sciencemag.org/content/373/6558/9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