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自然-通讯》(Nature Communications)发表一项研究为此带来了有意思的见解。通过统计跨越几个世纪和各大洲的9个人类种群和30个非人类灵长类动物种群的寿命数据,研究表明,由于生物学限制,我们还没有减缓衰老的速度,我们目前的寿命延长主要是得益于医疗、社会和环境的持续改善,减少了早年死亡。
这项研究由杜克大学(Duke University)和南丹麦大学(University of Southern Denmark)学者牵头,来自14个国家的科学家共同合作完成,包括来自牛津大学(University of Oxford)、哈佛大学(Harvard University)、约翰霍普金斯大学(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等知名机构的学者。
这项研究旨在测试“衰老速度不变”这一假说,该假说意味着一个物种从成年期开始具有相对固定的衰老率。
研究团队收集了多样化的数据,以比较物种内部和物种之间的死亡率差异。研究覆盖了17世纪至20世纪欧洲、加勒比海和乌克兰地区的9个不同人群的出生和死亡记录,以及30个灵长类动物种群的信息,其中17个种群生活在野外,13个种群生活在动物园,包括大猩猩、狒狒、黑猩猩等。灵长类动物是遗传上与我们最“亲近”的物种,因此最有可能揭示人类的生物学现象。
为了更好理解衰老的生物学限制,研究首先分析了预期寿命与寿命平等的关联。寿命平等反映了一个群体中的死亡年龄差异大小。如果每个人的死亡年龄都差不多,比如,几乎每个人的预期寿命都很长、在70-80岁时才死亡,那么寿命平等程度就非常高。
在人类中,寿命平等与预期寿命密切相关:来自寿命较长群体的人,也倾向于在类似的高龄时死亡,而预期寿命较短的人群,死亡年龄范围则更广泛。
这种高度规律、密切的关联,在灵长类动物中也普遍存在,并非人类独有。
这是为什么呢?进一步分析后,所有数据集都揭示了相似的整体死亡率模式:死亡风险在婴儿期很高,在青少年时期迅速下降,直到成年早期仍然很低,然后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死亡风险又不断增加。
那么,预期寿命更长的人,是因为衰老得更慢吗?灵长类动物数据显示,答案可能是否定的。不同灵长类动物种群平均死亡年龄差异的主要来源是婴儿、少年和青年时期的死亡。换句话说,预期寿命和寿命平等不是由个体衰老的速度决定的,而主要取决于有多少幼儿和年轻个体死于与老年无关的原因。
通过数学模型,研究人员还进一步验证了这一点。改变过早死亡的相关因素时,研究团队几乎可以解释所有这些物种的不同群体之间的寿命差异;而衰老开始的时间和衰老速度的变化,则并不能解释这种变化。
论文通讯作者之一,杜克大学生物学和人类进化学教授Susan Alberts表示,“一个物种的衰老速度相对稳定,这就是为什么每个物种的预期寿命和寿命平等之间的关系如此紧密。”虽然在一个物种内部,衰老开始的时间和衰老速度方面确实存在个体差异,但与年轻时的死亡率不同,这种差异发生在相当狭窄的范围内。
Susan Alberts教授补充道,“对人类来说,生命早期曾经是如此危险,而现在我们可以防止大多数早逝。”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活得更久,但是,老年死亡的轨迹并没有改变。”作者之一,牛津大学Jose Manuel Aburto博士进一步指出:“这项研究表明,到目前为止,医学进步尚未克服这些生物学限制。”
共同通讯作者,南丹麦大学Fernando Colchero博士则更乐观,“医学科学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发展,也许有朝一日科学能够成功实现进化无法实现的目标:降低衰老速度。”
衰老是人类无法回避的旅程。不过,通过对不同生物系统和信号通路的干预,科学家们也正在探索改变衰老进程、延缓衰老相关疾病的疗法,我们期待更多抗衰老策略和在研疗法能够取得成果,带来健康变革。